主管这个项目的监理公司负责人姓冯，六十多岁，业务能力很强，属于典型的技术控，对细节的把控，很是严格。

日子久了，我和冯总相处的也还算不错，有时候他请我吃饭，有时候我请他喝酒。老头对吃喝倒是不那么在意，就是特别好色，曾经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说，别看他六十多了，三天不打一炮，就浑身难受。

有一天晚上，和老头吃过饭以后，坐在他的车去了一家洗浴中心。

老头对这里轻车熟路，简单冲洗了一下之后，老头就钻进大厅，随着一个妖艳的女子去了。

半晌，老头气吁吁的回到大厅，躺着我身边的沙发上。

我笑到，舒坦了？

老头哈哈，舒坦了！

老头喝了一杯茶，说，你看看你，和我一起来，却不找小姐，只让我找，是不是显得我这个老头，特别流氓?

我摇摇头，解释到，真不是这样，我就是有点病态，对小姐一点兴趣都没有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。

我给老头说起前几年的一次经历。

我有一次请甲方项目部的一个人出去吃饭，饭后，和那个人去了一家特别豪华的洗浴会所，选了688元服务费的项目。当服务生将赤身裸体的我引进一个小房间时，我吓了一跳，这个房间里除了洗浴设备齐全，居然还有一个和我一样光着的女孩。

我强遏止住自己内心的惊讶，装做一副司空见惯，任那个女孩帮我沐浴。直到沐浴完毕，那个女孩一把握住我的下体的时候，我才慌忙推开她的手，说，这是干嘛？

女孩微笑，帮你打飞机，服务中的一项。

我说谢谢了，不用了，我不习惯这样。

然后我请那个女孩去休息，自己在浴缸里泡了好久。

老头莞尔，说，你可能有洁癖。

我说我没有。

老头说，我指的是男女方面。

我说，没那么严重，我可能只是不愿意和陌生的女人做爱，两个互不认识的人，在床上颠龙倒凤，实在是没有什么乐趣。

我和老头说，前几年我在外地施工，两个多月没有回家，我生日那天，老总让办公室主任过来请我吃饭。饭后，主任按照老总的吩咐，给我找了一个小姐。我推脱不掉，就和小姐去了她的房间，小姐脱了衣服，然后帮我脱，像摆弄一个木偶一样摆弄着我。在她的抚弄之下，我的生理有了反应，小姐便骑到我的身上，哼哼呀呀的进行程序化的服务。我看着那张扭曲的脸，心里忽然厌烦不已，推开了她，出门而去。

还有一次，我在一个水产公司里施工，经常带着几个兄弟去施工现场街对面的歌房唱歌，我每次都点同一个陪唱女，一来二去，就熟悉了起来。

那个陪唱女二十多岁，叫小月，长得很好看，个子虽然不高，但是比例很好，纤细苗条，身影轻盈。她喜欢穿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，脸上的脂粉，并不妖冶，和那些艳丽的陪唱女相比，倒也有几分截然不同。
有天晚上，我们唱完歌，从歌房出来的时候，小月低低地对我说，别着急睡，我一会去找你。
小月出来以后，我和她找了一家海鲜大排档，两个人坐在那里喝酒，她心情有点低落，因为老家的男朋友和她提出分手，让她特别难受。
我说，你为什么要干这个工作，找个工厂上班不好吗？
她说好啊，可是工厂上班一个月工资两千不到，她母亲身体不好，这点工资，给她母亲看病都不够，更别提怎么去生活了。在这里陪唱，虽然常常被人吃豆腐，但是收入是工厂的几倍。
她说，其实，没有几个人天生就喜欢堕落风尘，不过是身不由己，随遇而安罢了。
那天晚上，我和小月都喝了很多酒。
当第二天清晨我醒了的时候，发现我是睡在小月租的房间里，我的身边，她正在酣睡。
我掀开被子，看到自己一丝不挂，所有的衣物， 都扔在地上。一边的小月，和我一样。
我慌忙套上衣服的时候，小月醒来，笑着看着我，我说工地有事，就逃也似的跑了。回到工地，我使劲的想，也想不起我和小月到底发没发生什么事。这喝多了断篇的毛病，真的能害死人。
再见到小月的时候，我支支吾吾的探询，我有没有做过什么，小月笑着说，你哪有啊，那天晚上，我倒是很想放松一下，可是你醉的像猫一样！

我对老头说，看看，这就是我和两个小姐发生的事。
老头说，你是有些与众不同，我们这些常年在工地上混的人，你这样的，倒不多见。
我说，我也觉得自己是个怪胎！你知道吗？刚结婚那年，有一次帮一个朋友干了点活，吃饭的时候，那个朋友招来几个小姐，给我们几个人一人安排了一个，我当时极为不悦，饭也不吃了，离身而去，弄的那个朋友很是尴尬。
老头说，可能那时候你心里比较干净。
干净?不会的，一个蹲过大狱的人，会干净到哪里？
我只是比较矛盾而已。
老头问，现在的你，如果再碰到有人给你安排小姐，你还会拂袖而去吗？
我说现在肯定不会，我在考虑自己的感受的时候，也会考虑别人的感受，不能随随便便就打人脸。
老头说，这不就是成长的过程吗？其实，人这一辈子，就是在不断的妥协中慢慢的磨平了自己的棱角，变得世俗和圆滑起来。
从洗浴中心出来，老头可能是因为我说起歌房的缘故，执意要去唱歌，我便陪他一起去了。
老头进了歌房，打了一个电话，喊来了他一个朋友。我选了三个陪唱的女子以后，便和老头以及他的朋友推杯换盏，喝了起来。
喝到最后，我再次喝多了，怎么回的驻地，我都不知道。
第二天醒来，我觉得屁股很痒，用手一摸，两个屁股片上好多大包，也不知道是被什么虫子给叮咬了。
我到了工地，和工长交流了几句，就去了我临时的办公室，去吹吹空调。
老头躺着我平时休息的床上，见我进来，坐了起来。
我从冰箱里拿出两瓶饮料，给老头一瓶，问，我昨天晚上怎么回来的?断片了，是你送我回来的吗？
老头笑而不语，眼神却有些异样。
我再三追问，老头才说，你昨天晚上喝多了以后，非得带一个陪唱的女孩出去玩，当时你坚持要去开房，我不放心，就没有同意，只将你和那个女子拉倒野外，让你和那个女子，在野地里干了一炮。你到底爽没爽，我就不知道了。
我去！
这是真的?
老头说当然是真的。
我这才明白，我那一屁股的包是怎么来的，野地的蚊虫，绝不温柔。
我汗颜不已，说，看来，我原来也是挺流氓的。
老头大笑，人之常情。
我却笑不出来，这就是酒后失德。